盡管張戈一低著頭，他們也認出了他。

此時，柳小雲和左成鋼幾乎是同時想到了柳翠枝。

柳翠芝當初被警方帶走就是因為牽連上了張戈一的案子。

那麽張戈一被判了極刑，柳翠枝會是什麽刑罰？該不會……

他們不敢想下去了。

他們幾乎是屏住呼吸的望向後邊那些緩緩駛來的押著犯人的車輛。

每輛車上押著一個極刑犯人。

一輛，二輛，三輛……

在最後一輛車駛過來的時候，他們看見了柳翠枝。

和張戈一不同的是，柳翠芝沒有低頭，她的眼睛一直在人群中張望，她似乎在尋找著什麽。

柳小雲頓時明白了，她這是放不下鐵蛋啊！

柳小雲覺得柳翠芝或許就是在尋找她。因為柳翠芝知道柳小雲就住在a城，而鐵蛋當初就是托付給的柳小雲。

急忙將草根塞到丈夫的懷裏，柳小雲跑向人群，跑向那條路上。

可是晚了，那輛車駛過去了。

車輛行駛的速度並不快，如果不是圍觀的人太多，阻擋了她，她是能跑到車前邊的。

如果跑到車的前邊，她會舉起手臂引起柳翠枝的註意，她會點頭給她個安慰的。

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著柳翠枝那穿著藍色大衣的背影漸行漸遠，內心裏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湧來。她的眼睛模糊了。

直到那身影消失殆盡，她才緩緩走向丈夫。

回家的路上，兩個人都很少說話。

左成鋼操控著車輛，目視前方，眉頭緊蹙著。

柳小雲眼睛看著睡著了的草根，腦子中柳翠枝那在人群中搜尋的眸光卻總是晃來晃去。

唉！她註定是帶著遺憾離開這個世界了！

她本不該是這樣的結局，張戈一這個混蛋害了她啊！

現在柳小雲的腦中有很多的“如果”蹦出來。

如果不是張戈一下山抱走鐵蛋，柳翠枝絕不會遭遇這樣的不幸。張戈一自己或許也能茍活一陣子。

柳翠枝以前的案子已經結了。她緩刑到期之後便是等於無罪之人，檔案裏甚至連汙點都沒有留下。

張戈一莽撞的舉動害了柳翠枝也害了他們的兒子，令他們的兒子成了孤兒。

如果柳翠枝當初不是遇見張戈一，她的人生註定改寫。最次也是個農婦。生一窩孩子，不富裕也很辛苦，但卻是能平安活到老。

如果，如果當初柳翠枝求自己幫忙介紹對象的時候，自己給她介紹了，那麽她或許就不會認識張戈一了。也就不會有著這樣倒黴的人生了。

想到這裏，柳小雲忽然一陣內疚。

如果知道最終是這樣的結果，那麽，對於柳翠芝身上存在的那些毛病，比如嫉妒心啊，虛榮心啊等等，自己統統都不會去計較。也一定不會拒絕給她介紹對象了。

可人生沒有如果只有結果。結果就是這樣的殘酷和悲哀。

心中默念著，“柳翠枝啊！你一路走好！我知道你對鐵蛋放心不下，你放心吧！鐵蛋他挺好的。啞妹收留了他，就一定會將他撫養成人的。”

“成鋼，停車。靠邊停車。”

左成鋼駕車回家已經路途過半了，柳小雲忽然叫他停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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